浅夏Surlinca

万物生长,各自高贵

不可能性定理(2)

万圣节更一发~~~大家节日愉快~~~


萧景琰费力地把眼神从电话上移开,目光从左到右游移了大半圈也无法定位虚空中的明诚,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了自家谋士的身上,意思很明显:先生可知这是何意?

 

梅长苏一派淡然地摇了摇头,暗自心虚地决定苏某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好。

 

求助未果的靖王殿下十分直爽地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明诚先生刚才为何不言,你可知这几句话所指为何啊?”

 

明诚,今年27岁,一直觉得自己在这风起云涌的十里洋场之内即使算不上游刃有余,至少也颇有几分得心应手的老辣,向来处事周密,灵活机变,八面玲珑,风度翩翩。

 

可眼下他只想静静。

 

毕竟对着用自己的脸做出的这副耿直表情,试图掩盖一下自己白日,哦不,月夜宣淫还莫名未遂,终归是脸皮还没厚到这个地步。

 

最后出来解围的是明台,“我大哥的意思是阿诚哥的伤还没好,要他早点休息。”

 

“原来如此。”

 

看我多机智,明台决定为自己喝彩。

 

景琰你居然如此轻信,没有我你可怎么办,苏先生好想揉揉眉心。

 

此刻的阿诚哥想接着静静。

 

“不过阿诚哥,我们现在变成这样,你伤口还疼吗?”明台语气担心。

 

他这一提醒,明诚才恍然大悟,自己中枪不过两天,即使吃了药也应该无法彻底阻断伤口的痛感,可他自刚才起就好似半分不适也没有,那就是说现在承担着这个贯穿伤的应该是在自己身体里的萧景琰。

 

“萧先生可觉得左肩处有什么不妥吗?”阿诚赶紧问道。

 

他这一问,梅长苏立刻转头盯着萧景琰,“殿下?!”

 

“嗯,左肩确实有些异样,倒像是中箭之后的感觉。”萧景琰偏过头试图动一动肩膀,果然感到一股灼痛蔓延开来,抬头对上梅长苏目光里的隐隐担忧,下意识地加了一句,“不过似乎并无大碍。”

 

“敢问二位,这枪伤为何,是否严重,如何疗愈!”

 

即使经过刻意地收敛,萧景琰还是能听出梅长苏语气中的急切,未能自知地牵了牵嘴角。

 

阿诚一边想静静一边翻了个白眼。

 

“苏哥哥你别担心,伤口已经缝合过了,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梅长苏这一口气还没松彻底,就听见明台下一句话,“不过帮阿诚哥换药的任务,就要苏哥哥代劳了~”

 

直到明台指导着梅长苏取来碘酒、伤药和新的纱布绷带,并把这些东西依次铺陈开来时,萧景琰依旧言辞恳切地表示:区区小伤,我行军多年当可自行处理,便不劳先生费心了。

 

虽说铁血半生,战伤几多,可是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之下,在刚刚还言辞龃龉的梅长苏面前宽衣解带?想想就觉得怪怪的,靖王殿下有点尴尬。

 

阿诚随声附和,伤口缝合得很好,一日不换药也无妨,还是明日等大哥回来再说吧。

 

试想一下,飘在半空中看着梅长苏顶着明台的脸给自己缠缠纱布,再联想一下昨日这个小少爷就是在此时趁机贴过来吻上了侧颈,再后来,咳咳,这就算给他一捧瓜子茶水,他也不好意思看这出戏啊!

 

第一次,明诚和萧景琰,这对很多方面都南辕北辙的前世今生,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这条战壕的名字叫做羞耻心。

 

还未及梅长苏开口,明台就语带危险地回应,“阿诚哥你说什么?你要等我大哥回来?”

 

我的小少爷,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有劳长苏先生了。”

 

萧景琰心里暗暗计较,这个明诚怎么如此朝秦慕楚不靠谱,再想说些什么却被明台拦了下来。

 

“景琰哥,麻烦你忍耐些了,这也是我阿诚哥的身体,虽然他现在不觉得疼吧,但是总拖着不好,还是会伤身体的。”

 

这话就说得已经有些强硬了,潜台词就是我才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你不能耽搁我阿诚哥治伤。

 

“有劳苏先生了。”

 

梅长苏但笑不语,内心更加肯定自己关于明诚与明台关系的判断。

 

萧景琰尴尬地解开了西装的扣子,不怎么利索地脱掉,十分尴尬地解开了衬衣的扣子,不怎么利索地脱掉,万分尴尬地抬起手让梅长苏帮他把贴身的棉质背心也脱掉。

 

等梅长苏开始拆他身上纱布的时候,明诚终于受不了屋子里的沉默了,这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想闭眼。

 

“呃……既然两位暂时也无法回到自己所属的时空,那我就先把自己和明台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毕竟有些事情可能还要拜托两位相助。”瞥了瞥脸上面无表情,可实际上手都不知道放哪儿的萧景琰,明诚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有话可说。

 

阿诚开始讲述如今的家国之难,明家的背景,他、明台和明楼的身份,间或夹杂着明台对着梅长苏要用碘酒消毒再敷药之类的指点。

 

萧景琰偷偷用眼角扫着梅长苏,后者神色淡然,记忆里这个谋士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想起方才他担心自己伤势时的情急之语,越发觉得读不懂眼前之人,心中升起一片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

 

“结果大哥居然骗了我这么久,还把我耍得团团转,苏哥哥你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明台……你明知道大哥是有苦衷的,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还想打一架啊?”

 

“阿诚哥你也瞒着我,你知道刺杀南田之前的那个晚上我有多难过吗?”

 

“我知道”那天晚上明诚独自一人坐在楼梯上一整夜,他不想看着明台落寞的神色,却依旧万般不可说。

 

“殿下怎么看呢?”梅长苏垂下眼睫,淡淡地问着。

 

“大义面前,即便对至亲之人亦有所隐瞒,却也实所难免。不过,我想最终发现他与兄长实为殊途同归并肩作战,更何况他兄长也安然无恙,想来明台应该也没有那么愤懑吧。”

 

“他呀,差点把家给拆了。”明诚嘴里透着一股你真不让人省心的味道。

 

“说得轻巧,我就不信要是阿诚哥你遇上这种事能那么镇定!还有景琰哥,没准儿真能把家给拆了!”

 

后来,真正见证了这一幕的蒙大统领和列战英表示,简直没眼看。

 

“哼,而且大哥居然还骂我没脑子,明明是他骗我,不跟我说清楚,居然还骂我没脑子,苏哥哥你说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梅长苏已给萧景琰上好了药,正把绷带缠回去,两个人离得及近,本就有些分神的他听见这话下意识觉得似曾相识,结果一抬头正好对上萧景琰的眼睛,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怔忪,视线交错了好一会儿都没移开。

 

最开始其实只是尴尬,硬要说的话大概是被长辈把幼年的丢人之事拎出来又说了一遍的感觉,可是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似乎就不一样了。

 

明台在旁边转了一圈儿,着实恨自己此刻没手,不能按头。

 

最后还是明诚咳了两声,这两位才不自然地各自扭过头去。

 

萧景琰觉得这种感觉太过熟悉,让他竟一时沉沦而不自知,微微有些心热。

 

梅长苏暗自心惊,那人的视线太过灼烫,本来只是正巧被别人说到了之前的争执,怎么就活生生偏不开目光,许是太久没离这个人这么近了。

 

“苏哥哥,你是景琰哥的谋士对不对?那你是不是特别聪明?只有你骗别人的份儿?”

 

“明台,你不觉得可能正是因为长苏先生惊才绝艳,所以你才脑子里缺根弦吗,只有被骗的份儿?”

 

“阿诚哥你又拐着弯儿讽刺我,你才没脑子,你一直没脑子!”

 

明诚没好意思回敬,我觉得我的上辈子也许就是没脑子,所以这辈子换我把你吃得死死的。

 

萧景琰无奈又痛苦地闭上眼,这还有完没完了!

 

换完药,明台催着梅长苏回自己的卧室拿纸笔来,说是要教两人练习写钢笔字。毕竟,阅读可以由明诚和明台出手,可这落笔却是无人能代替的。

 

屋中只剩萧景琰和明诚,这是靖王殿下第二次无意中看到让他头疼的照片了。相框里,明诚揽过明台的肩,把整个人笼在怀里,明台的一只手就顺势环上了对方的腰。照片里的明台笑容张扬明媚,明明是不一样的脸孔,却让萧景琰忆起昔日那个金陵城中最明亮的少年。

 

他们也曾这样欢声笑语,同进同出,他也曾把小殊拉进怀里,后者别扭地回抱住他的腰。之后……

 

其实,靖王殿下并不是没脑子,只是单纯的反应慢。此刻突然想起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顿感一切了然于心。

 

于是他镇静地开口,“明诚先生”

 

“嗯?”

 

“你与明台乃是断袖分桃之谊吗?”

 

“……”

 

阿诚觉得此刻若是嘴里有一口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喷到对方的脸上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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