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Surlinca

万物生长,各自高贵

不可能性定理(11)

 @雪色流年 ,总是看到亲的热情催更,可是却总是延迟更新,我都不好意思@了233333333333,要不亲点个梗吧,靖苏诚台皆可,写个短篇算是致歉~~~


本想着趁天色方明悄悄地溜回家,谁知刚进门就撞上等在客厅里的萧景琰,后者一手支额靠在沙发上似是还在睡着。梅长苏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上跟前,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萧景琰就已自己醒了过来。

 

随手揉了揉眉心醒神,“你们可算回来了。”

 

“苏兄病刚好没多久,你就拖着人家彻夜不归,说你不懂事还不承认。”明诚一副长辈的口吻责怪明台。

 

“你怎么知道是我拉着苏哥哥出去的,也许是苏哥哥自己想亲眼看看灯火不眠的上海滩呢?”明台心绪尚未完全平稳,语调还带着失落置气,随后又轻声说道,“你就这么了解我?”声音几乎浅不可闻。

 

关心则乱,雾里看花,梅长苏幽幽叹了叹气,“明诚兄不要怪明台了,是我临时起意想要出去逛逛,明台在一旁给我介绍风物人情,聊得兴起就忘了时间,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晚,又怕惊动令兄令姐,索性也就现在才回来。”

 

    “听到没有。”明台低声辩驳,“不是我的错……”

 

“好,我的小祖宗,不怪你。”明诚何尝不晓得明台的难过和挣扎,可是此刻还远不到能够开诚布公的时机,“苏兄也累了一晚了,上去休息吧,大哥大姐那边我和景琰兄已经打点好了,不必担心。”

 

“多谢”,梅长苏点头应着,转而将藏在身后的梅花拿到身前,“明台说明诚兄喜欢,央我折了一枝拿回来摆着。”

 

心里百感交集的小少爷抿着嘴保持沉默。

 

明诚笑了笑,“小少爷有心了,不过这是已经闯了祸还是预备着闯祸啊?”

 

“没准儿都有。”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阿诚兄最能拿捏这个小少爷的心思。”这话听着像是顺水推舟化解尴尬的打趣,可偏偏梅长苏意味深长的笑容夹杂其中一晃而过。

 

“不过这算是你送我的,还是苏兄送给景琰兄的呢?”明诚不动声色地转题,倒是弄得萧景琰和梅长苏一时都有些猝不及防。

 

现下明台倒是对答如流,“心意算我送你的,劳力算苏哥哥送景琰哥的。”

 

还没等到梅长苏想说些什么,萧景琰却抢先一步,淡定地上前走了两步,“小苏知道我喜欢梅花?”

 

心下暗自无奈,此刻再行狡辩,不过平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本来是不知道的,不过之前去府上拜会时,无意中见王府花园中种了很多梅树,想来景琰应该也是爱梅之人。后来飞流那孩子更是时常私下去王府折梅花,也是我管教不严,此番就权当是略赠薄礼致歉。”

 

萧景琰微微挑眉,“无妨,飞流折梅花也不外乎是摆到你的案前,我很高兴。不过,还是多谢。”

 

梅长苏有点儿语噎,状似平静地将花枝塞进了萧景琰手里,“那我先回房了。”走了两三步还是忍不住回头补了一句,“天色尚早,景琰也还是再回房歇息片刻吧。”

 

“明台安然无恙,虽然情绪低落,却也尚算平静,阿诚兄可放心了?”

 

“如果不是无力随心所欲,他恐怕不是斗殴泄愤,就是酩酊大醉。”梅长苏一走,明诚哪还有心情维持方才的镇定自然,他的目光流连在萧景琰手中凛然盛放的朱红艳色上,“我哪里需要他的道歉。”

 

“我们也回去吧,可以把它插瓶摆在书桌上。”萧景琰看了看手中馨香馥郁的花枝,弯了弯嘴角。

 

“我觉得苏兄大概猜到了什么。”

 

“从来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儿,何时轮到过别人欺瞒他。”淡淡地得意,浅浅地苦涩,“要想连小殊一起诓过,怕是很难,不过他若推测出你的苦心,自然不会多嘴。”

 

“景琰兄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之前心如油煎汤熬般的焦虑难安,病势沉重的痛心疾首,此刻却仿佛心静如水古井无波。

 

“我要疯,也得等到知道所有真相之后,现在便歇斯底里,恐怕我再难知晓全情。”

 

“那么……”

 

“我在等一个契机,一个我开口,而他愿意告诉我所有的时机。”

 

天意从来高难问,落在当下的情形中,可以解释为梅长苏和萧景琰毫无征兆地穿越千年而来,也可以被解读作明诚和明台对于何时才能恢复如初毫无头绪束手无策。四个人当然不是此刻才开始担心这回事,不过眼瞧着突如其来却也情理之中的任务,还是免不了长吁短叹惴惴不安一番。

 

营救日军劳工营战俘。

 

明诚和明台没有横向关系,明台的小组接获电文之后本该自行策划行动。可鉴于眼下这个局面也只好不拘常理了。其实不论收集情报还是筹谋战局,梅长苏自是游刃有余,最大的问题是即便林殊出身行伍也无法用千年前的刀枪箭矢应付今朝的弹雨枪林。

 

梅长苏占据着明台的身体,体能素质自然无可挑剔,只是对于枪支的使用完全是一片空白。袭击行动不比暗杀,近身格斗不可能完全代替弹药的火力交锋。明诚慎重地思考了良久,这个计划的确并非一定要明台的小组完成,甚至并不是这个行动组能够独立实现的,人手上的捉襟见肘会让明台不得已寻求援助,在现在这个当口,他很可能会与黎叔他们合作,而这正是明楼与明诚希望看到的结果。但依照梅长苏的情况,冒然让他参与到陌生的战场,无疑会凶险万分。可即便设法避过此劫,那以后又如何,死间计划怎么办,除非彻底抽身止步对国难当头视而不见,否则或早或晚,只要梅长苏和萧景琰无法离去,他们都终将会面对战斗和鲜血。

 

明诚十分矛盾,他不愿放弃救国抗战的信仰,可又自觉不该将二人牵连进很有可能粉身殒命的漩涡,他们来自另一个时空,这个国家从某种程度上讲并不是他们的国。

 

“明诚兄可以教我射击吗?”梅长苏的语气淡然却认真。

 

“苏兄的意思是……”

 

“明诚兄的挣扎取舍,在下明白,如今我并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朝代,既然不得已借用明台的身体,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推卸明台本身的抱负和责任。或许你们口中的国家民族和我所在的国家疆域血脉制度风俗都不尽相同,可是明台在做的是苏某心之所向的事情,我也愿意暂且代替他略尽绵力。”梅长苏看向萧景琰,目光一片澄澈,“相信景琰也是一样。”

 

君心似我心。

 

当初梅长苏介怀因自己设局扳倒谢玉而让宇文喧有机会窥伺到大梁的朝局内乱,他言辞恳切地请求蒙挚在围猎时借机震慑。彼时他赞梅长苏此话方是国士之言,也是那时他清晰地感受到这个谋士虽然从不遮掩甚至刻意挑明那些阴诡算计,却在更深的地方留有他不曾触碰到的沟壑格局。

 

此刻听着那人的掷地有声,萧景琰五味陈杂,怎么会没有早一点认出他,他明明还是那个呼啸往来一腔热血的林殊。

 

“当然,小苏的话就是景琰心中所想。”

 

“多谢二位。”明诚郑重地道谢。

 

“苏哥哥,景琰哥,谢谢你们。”

 

“先别急着道谢,你和明诚兄可得负责教好我们两个才行。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百发百中,但若能先掌握基本的技巧,再依靠后面的布局减少正面交火的状况,便可最大程度地掩盖我们在武器使用上的缺陷。”

 

“那么我去安排,眼下的情况也只能靠我和明台言传,苏兄和景琰兄自己摸索了。”

 

“阿诚兄可否想办法让令兄同意我参加这次行动?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明诚望了望梅长苏,后者神情坦然,丝毫不见惊诧,仿佛料定萧景琰会这样说。

 

“好,这件事我来想办法让大哥同意。”

 

萧景琰转而看向梅长苏,四目相交时,两人神色俱是平静,眼中却翻滚着难以言表的感情,他轻轻地开口,带着笃定,“可好?”

 

眼前的人,淌过朝思暮想回到他身边,而他们却在错乱的时空里,为了或许不属于他们的信仰,用最熟悉的方式回到最初的起点,在战场上,携手并肩。

 

他看到他点了点头。

 

冬日里的上海郊外有些灰蒙,他们出来的太早天色尚不完全明朗。萧景琰和梅长苏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听着明诚的讲解。事急从权,枪械的构造拆卸之类大致讲过即可,最基本的操作例如装弹、上膛和射击才更为重要。没有可以在面前真正示范的老师,两个人也只好全凭明诚的口述结合自身的理解。两个人一起学,互为范例也就是顺其自然的事了,借鉴一下对方正确规范的动作,调整一下自己举枪的姿势,又或把对方错误的步骤记下来引以为戒,再或者讨论上两句互通有无。偶尔抬首视线相对,彼此透过对方的眼眸瞥见一片依稀旧时光。

 

林殊小萧景琰两岁,可赤炎主帅独子的天资纵横从来是金陵城中茶楼酒肆为人津津乐道的谈资。林殊的一点就透让他很快就追上了和萧景琰那并不大的年龄差距,于是他们有大段的光阴消磨在一起,习文论武,挽弓策马。

 

这情境熟悉到让人如此怀念,梅长苏几乎快要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些许林殊的身影。

 

两人同时举枪,姿势当然算不上尽善尽美,却还大抵合格。要知道,开枪很容易,但真的能让子弹射出的轨迹同自己设想的一般就绝非易事了。对于普通人而言,几天的训练几乎就是毫无成效的熟悉期罢了。但幸而梅长苏和萧景琰拥有的是明台和明诚的身体,这两个人经历过严酷的军校训练,成千上万次枯燥的重复不仅给了他们出色的技艺,更把所有饱经的磨砺打造留存在了他们的血肉里。梅长苏和萧景琰不了解怎么使用枪支来击杀目标,不确定举枪的高度、扣下扳机的时间,但明诚和明台的身体记得,那是如生死须臾间本能一般的存在,是留过的血和泪裹藏着他们为之拔枪的信仰成为理所应当不容遗忘的一部分。

 

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萧景琰偏过头看着梅长苏,在那人面前无所顾忌地笑起来,笑容竟有几分灿烂的孩子气,一如当年他们修习同样的剑招。

 

你看,其实,我们还是一样的。

 

梅长苏和萧景琰对着远处的靶子射击,尽力提高命中率,并掌握换弹的节凑。

 

明诚和明台退到一边,努力避开震耳的枪响。

 

明台这两天的情绪一直不愠不火,明诚便了解他该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投身共党了。

 

“看着景琰哥和苏哥哥,就像看到了自己在军校时的样子。”那面把自己领进这场漫长战争的旗帜很快就会被他彻底抛弃。

 

“为什么不跟我派去救你的人回来?”

 

明台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那多丢脸,我才不要。”

 

“我那时候很担心,担心你撑不过来。”谈起那段殚精竭虑食不知味的日子,明诚的口气里充满感慨,“不过收到你拒绝从军校离开的消息,我才真正意识到小少爷你长大了。”

 

“我当然长大了,是阿诚哥一直把我当孩子而已。”明台故作不满地朝阿诚抱怨,“与其派人救我,阿诚哥你还不如给军校找个好点儿的厨子,食堂的饭可难吃了。”

 

“哦,长大的小少爷还馋嘴啊?”

 

“民以食为天嘛。”

 

“你以为那堆形形色色的罐头都是哪儿来的?”

 

“啊?!是阿诚哥你送的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为了给你曲线改变饮食,我费了多少心思。”

 

明台有些黯然,在他一生中以为最独立的日子里,明诚依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竭尽所能地照看着支持着他,可如今他要选择另一条道路,听闻犹如背叛。

 

“阿诚哥那时候很担心我吧,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很担心,不过,不怪你。”

 

“哦?”

 

“我也不是个好榜样啊。”明镜不愿弟弟们参政,到最后他们却都走上了明镜曾想投身的战斗,“何况,你的选择是对的。”

 

“那我万一选错了呢?”

 

远处萧景琰和梅长苏十分投入地练习,明诚收回视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是非,问心无愧就好。”

 

让明台接受自己的转变需要时间,在无法正大光明安慰他的时候,明诚能做的只有让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在他身后,不会憎恶他的抉择。

 

明台不置可否,之后就冲着萧景琰和梅长苏两人大喊,“苏哥哥,景琰哥,你们两个比一场呗!”

 

梅长苏摊了摊手,萧景琰偏了偏头,那就比呗。

 

上膛,举枪,瞄准目标,响声回荡在空旷的树林。

 

赢的是萧景琰。

 

“不错嘛,景琰哥深藏不露啊。”

 

林殊惊才绝艳,文武皆翘楚,不过有两样他一直比不过萧景琰,弈棋之术和射箭之术。萧景琰是好弓之人,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本领。

 

他记得自己那时输了之后对着景琰唉声叹气。

 

我又输了诶。

 

怎么,难道只有我输了才开心啊?

 

怎么会!

 

“怎么,难道只有我输了才开心啊?”对着有些怔忪的梅长苏,萧景琰问得似是随意。

 

一声恍若惊雷。

 

“怎么会……”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几分是无意,几分是放任自己的随意。

 

萧景琰只是笑笑,眼神明亮。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只要你肯允许一条缝隙的存在,足矣。


TBC


解释一下,靖宝宝之所以不问呢,是因为他觉得除非苏哥哥自己想说,否则他是问不出实情的,就像苏哥哥对郡主说还有十年一样,靖宝宝不想要这样的答案,至于他现在的平静当然是在忍耐喽,就像文里说的,弄清楚了以后再疯,所以现在的表现也算是一种迷惑对手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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