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性定理（12）-浅夏Surlinca

不可能性定理（12）

@雪色流年 @斑驳骆离楼主回来了2333333333，要先说明其实这一更对剧情没什么推动，大元旦的就别推剧情了，万一推出什么刀子来多不合适是不是，所以这其实更像俩个段子（然而我竟然写了6300QAQ），不过还是有一点儿伏笔的（可略过......)

两人气氛微妙的对视最后被明诚打断，“咱们该回去了，下午苏太太和程小姐要来明公馆做客，大姐嘱咐了，明台一定得按时回去。”

梅长苏边把枪支子弹往包里塞，边问道，“明台必须在场？是要应付什么事吗？程小姐，哪一位啊？”

如果有实体的话，明台此刻一定像极了只炸毛的小奶猫，瘪着嘴，耷拉着耳朵，又气又心虚。

萧景琰十分自然地抢过梅长苏手中沉甸甸的行李袋，在对方呆愣愣的目光里忍不住笑地回答，“程锦云小姐，明台就快要订婚的女朋友。”

“啊？”梅宗主大大地吃了一惊。

“苏哥哥你不要听景琰哥瞎说！什么女朋友，我怎么会有女朋友，我只爱阿诚哥一个！”被踩了尾巴的明小少爷立刻气势汹汹地反驳，脸半点儿不红地直抒胸臆，末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看不见影子的明诚，忐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

看戏的看戏，糊涂的糊涂，还有一个惴惴然地对手指，明诚好整以暇地清了清嗓子，“那是明台之前为了气我特意拉人家假扮的。”

起因很简单，从香港或者说军校回家的小少爷眼见着自己的大哥和阿诚哥进了新政府，既不解又难过。偏偏这两个人的嘴他一丝缝儿也撬不开，大哥也就罢了，连阿诚哥都对自己三缄其口滴水不漏。明明是自己的心上人，是把自己捧在手心儿里的阿诚哥，最贴近自己心口的伴侣，怎么一眨眼就和大哥站到同一阵线去了，两个人联手把自己挡在了秘密的外面。前有大是大非民族义节，后有小恩小怨对影情长，理性的明组长缜密地推敲着明楼和明诚面具下的真容，感性的小少爷，或者说使小性子的小少爷一个脑筋不清楚突发奇想要气一气不对他坦诚相见的阿诚哥，好好喂他一口倒牙的老陈醋，最好弄得他暴跳如雷，两个人吵起来兴许还能套着点儿实话。

于是明镜再次提出要明台去相亲时，一向要死要活上蹿下跳的小少爷一反常态，温顺地点头答应，转身对着明诚笑容满面。

明台一见相亲对象就打起了小算盘，哎呦，这不是一起炸过樱花号混过领事馆的共党妹子吗？看在我们也算出生入死过，我还友情帮你租过房子的份上，假扮我两天女朋友呗。

程锦云欣然同意，明台要的是一个幌子，自己则需要一个机会接近明家，伺机获取有关新政府的情报，各取所需，是笔公平互惠的好买卖。

当晚归家的明镜在饭桌上乐滋滋地说着明台和程小姐的一见如故缘定三生，快把头埋进汤碗里的小少爷偷偷抬眼瞟着明诚的反应，后者听得认真，不时还和大姐交流上两句，最后干脆煞有其事地附和道，“既然程小姐条件合适，明台又喜欢，不妨早些订婚，也好让明台收收性子，两个人也能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这样以后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明台呆如木鸡地看着温文尔雅神色如常的阿诚哥脸上还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心下大叫不妙，好像玩脱了。然后就眼巴巴瞅着阿诚离席回房。

慌不择路的小少爷怎么就忘了，阿诚哥是最不喜欢明台故意让他吃醋的。

当初剖白心意的时候，何尝没有过辗转犹豫，很长一段时间里，明诚都佯装不知，不敢有所回应。可惜情关难过，终究挨不过情根深种，两心相许。真正下定决心一世同舟的那天，明诚曾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你变了心思，我一定干干净净地放手，这件事开不得玩笑。

明诚不喜欢自己患得患失，更不想为了明台故意和别人亲昵的举止而整日回首质疑自己的决定正确与否。小少爷那么多无理取闹的小脾气他都宠着惯着，唯独这个不行。

明诚的挣扎明台一直看在眼里，他心里从来只有阿诚哥一个，不愿他有半点儿难过，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记在心坎上。

除了这一次。

惊得嘴里的汤还没咽下去就拉开椅子火急火燎地追上了楼，正好赶上明诚冷漠地关上房门，差点儿磕着小少爷的鼻子。

“阿诚哥阿诚哥阿诚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开开门，听我解释啊！！！”自作孽不可活的明台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阿诚哥阿诚哥你开门嘛，我错了，你开门嘛，听我说啊…….”

“阿诚哥阿诚哥你开门好不好，求你啦……”

“阿诚哥，你别不理我啊……”

………………………..

五分钟过去了。

“阿诚哥，你开门啊，外面好冷的……”

用过餐上楼回卧室的明楼眯着眼不屑地瞥了瞥气场萎靡语带讨好的小弟，心里啧啧感叹，真是活该。

不过让他这么鬼哭狼嚎下去也不是办法。

“阿诚啊，你让这小祖宗别叫唤了，一会儿再把大姐惊动了。”明楼敲敲阿诚的房门，回头一脸快对我感恩戴德的表情实力嘲讽着明小少爷。

成功收获明台怒气冲冲瞪着的大眼睛两只。

不过，谢天谢地，明诚还是开了门。

明长官眼神在心虚委屈的三弟和面无表情的二弟之间来回打了几个转儿，最后觉得这种低幼的吵架不看也罢，十分潇洒地扭头回屋。

“阿诚哥…….”

“嗯”

“我那是瞎说的，我才没有喜欢那个什么程小姐，我和她八字血型星座性格爱好面相全都不合！”

明诚依旧表情僵硬地打量着他，恍然大悟的明台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他哪知道这么多啊，这不是越描越黑嘛！

“阿诚哥，我错了，你别生气行吗……”小少爷明显底气不足。

阿诚利落地关上门，用行动切实地表达了自己的回应，不行。

门外的明小少爷欲哭无泪。

之后明台经历了生命中十分痛苦的三天，明诚早出晚归不见人影，敲门不开，留条不回。小少爷声声泣血字字是泪的围追堵截丁点儿作用也没能起到。痛定思痛，深刻反思了自己的明台破釜沉舟地设了凌晨三点的闹铃跑到阿诚卧室门口蹲守。拿出全部毅力抵挡住头昏脑涨哈气连天以及锲而不舍往下掉的眼皮儿，千辛万苦撑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等到了准备出门的明诚。

没怎么睡醒的小少爷噌地站起来挡在门口，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和精神奕奕的明诚对视。

“阿诚哥…….”小少爷伸手去抓明诚的袖子。

明诚不说话。

“阿诚哥……”小少爷开始摇明诚的手臂。

明诚看都不看。

“阿诚哥……”小少爷低下头去抓明诚的手。

冰凉的温度让阿诚一下皱起了眉。抿着嘴不言语，显然还是余怒未平，阿诚压低着嗓音问，“知道错了？”

小少爷乖巧地点头如啄米的小鸡。

“回去睡觉吧。”

没反应过来的小少爷不肯放手。

“我下午就回来，带你出去吃晚饭。”

于是明台长舒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笑嘻嘻地和阿诚说再见，转身回房间。一边搓着手，一边暗自得意，阿诚哥果然还是心疼我的，不枉费我特意穿着睡衣就出来。

明诚目送他回房，默默地挑眉勾着嘴角，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犯。

这规矩是明诚立得没错，可若是过了这么久他还会因为一点儿明知是故意的飞醋就登时乱了分寸怀疑彼此的感情，那也未免太缺乏信心。所以他的确生气，却远没有到明台所担忧的那种程度。

不过，这种先例可开不得。好好地治他一治，一次管够才是。

如释重负的小少爷终于安心地躺回了自己的被窝，丝毫没有自己被涮了一把的觉悟。

明诚略过自己算计明台那部分，把整件事情简要地归结为小少爷无理取闹的荒唐行为，三两句解释给梅长苏听。

“所以，令姐当真了？”苏先生表示挖了个坑除了埋了自己以外什么成效都没得到，明台的智商真的都留在自己这儿了么？

事后重新审视这句话，苍天想说苏先生你想多了。

“不错，看样子，大姐想最近就把这门婚事敲定下来。”

明台顿感焦头烂额，“阿诚哥，你快帮我想个办法啊！”

“你闯的祸让我来想办法？”

我哪一次闯祸不是你想办法！明台在心里忿忿不平地叫嚣，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心里抱怨得理直气壮，嘴上却谄媚地矮了一截，“阿诚哥~~~”

“自己想办法。”明诚不为所动。

你就不怕我想不出办法只能顺水推舟啊！

话还没出口，明台瞬间就想起不久前那好一顿冷暴力的管教，舌尖上的言辞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阿诚哥，你说我要是告诉大姐我就是开个玩笑，压根一点儿都看不上那个程锦云，大姐会怎么样？”

明诚的回答言简意赅，“打断你的腿。”

“…….那我还不如顺道把我是军统的事儿一块儿坦白了，省得以后腿还得再断一次，一波解决算了……”明小少爷摆出破罐破摔的流氓做派。

明诚慎重思考了一下，“也行”

……你究竟是谁，不要欺负我看不见，快把我温柔体贴的阿诚哥还回来！

“苏哥哥，有一个光荣的任务在召唤你！”

梅长苏敛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苏某比较倾心不怎么光荣的任务。”

萧景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地笑出声来，马上受到了糟心的小少爷猛烈地批评。

“不许笑！”明台看着萧景琰强行把上挑的嘴角压回正常的位置，怎么看怎么像当初阿诚哥嘲笑自己的球技，“景琰哥你好好开车，再撞树上你自己去背锅！”

是的，开车回去的是萧景琰，虽然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学车史。但好在萧景琰实则聪慧过人，又练习了几次，算是掌握了基本的操作。他们出发的时候天色未明，行人寥寥，一路倒也顺畅。不过此刻临近中午，街道上已经热闹了起来，于是更是减速慢行，打起十二分的注意。

萧景琰勾着浅笑不以为意，“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前日令姐还托我去商行为这位程小姐选一选礼物呢，正好提醒我该问一问小少爷那位程小姐的喜好。”

“我怎么知道！”

明台好想和他们一起说再见，一个两个三个都欺负自己，真是没有天理。濒临暴走边缘的小少爷迅速开动着过载的大脑，本着不能只死我一个的大前提，“景琰哥，你订过亲吗？”

“没有”萧景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况，连余光都没有瞄一眼副驾上的人，语气平常地回答，“本来是要有的，不过被人搅黄了。”

咦！被调戏鄙视了一路的明小少爷敏锐地抓住了转移话题、拉人下水、挖掘八卦的好机会，“景琰哥说来听听嘛！”

“好啊”于是目不斜视的萧景琰看似漫不经心地再话昔年往事。

皇七子萧景琰十七岁蒙梁帝恩批，准许其开府建衙。祁王很快为宠爱的幼弟寻到了一个好去处。兴高采烈的萧景琰拉上林殊一起去实地考察规划，顺便揽过对方的肩头说出了“我的就是你的”这句真挚的宣言。

然而没等林少帅彻底被感人肺腑殷切回应一番，萧景琰下面说的话不外乎是六月飞雪晴空霹雳。

太奶奶昨日还说道，我就快有自己的府邸了，也该订一门婚事了。

本来兴致高昂往宅子里冲的林殊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一副目瞪口呆见鬼了的表情盯着萧景琰。

你没在跟我开玩笑？

跟着也停了下来的萧景琰不明所以地眨了眨小鹿眼。

没有啊。

“那个我突然想起军中还有些事务亟待处理，改日再来拜访！”一边嚷嚷着这句话，林家小殊一边如离弦之箭跑得不见人影。

萧景琰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耸耸肩继续往宅子里去了。

“太奶奶您要为景琰订亲？！就在他开府之后？！”从萧景琰那儿遁走的林殊片刻未歇地请旨进宫，直接奔向了太皇太后处。

刚午歇醒来的太皇太后缓了一会儿才答道，“对啊，景琰也不小了，该订一门婚事了。”

从莫名其妙生出可以登堂入室坐拥半府江山的满心欢喜，到此刻如堕冰窟的深深恶意，林少帅深刻体会到了世间之局瞬息万变的含义。

景琰怎么可以娶亲了，他……怎么能就这么抛下自己？我可是他的……好兄弟啊……

萧景琰十七岁时，林少帅只有十五岁，纵然战场上少年英雄锐不可当，到了情情爱爱上不过也是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年郎。虽然彼时无法全然理解自己的相思千缕，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于是林少帅偷偷打起来小算盘。

祁王为萧景琰挑选的宅院其实格局院落修得已经非常合宜了，重新布置修缮一番，不过所需月余便可完工。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皇七子的宅邸竟然一修就修了半年。

萧景琰平日不是在祁王府中念书习文，就是在赤焰军中操练，开府的事都交给管家去打点，自己也只是偶尔去了解一下进度，也懒得在此事上花费太多的心神。碰巧林殊过来毛遂自荐，说是既然这宅子也是我的，那小爷我就要好好指点规划一番，督工的事包在我身上就好，萧景琰也乐得由他去。

于是每当正主路过去看看自己的新房子，总能得到一些这样的反馈。

林少帅说这花园山水狭隘美感甚缺，让我们把东边那几颗树移植到西边去，再把西边的花改栽到东边来，南边的假山削平成低矮的石板，北方的石板把它堆叠成嶙峋假山。

林少帅说这走廊院落风水欠佳，院门砌死重开，窗棂要拆了重置，小径廊道要曲折回环一一重建。

林少帅说林少帅说林少帅说，林少帅说了林林总总里里外外大大小小，所有能换的不能改的全让他提了一通，听着工头长篇大论的汇报。萧景琰点点头，一切照办就好。

于是，皇七子的府开了半年，修的宅子萧景琰自己进去都会迷路，也还没竣工。

明台前仰后合，哈哈大笑，“怎么会有人用这么蠢的方法！”

苏先生暗暗咬牙，明台你居然还指望我帮你。

“那后来了，这破主意又不能一直拖下去？”

“后来这消息搞得人尽皆知，传回了宫里，太奶奶误会小殊生气没有先为他指婚才耍的脾气，便促成了林家和云南穆府的婚约。”

苏先生觉得额角隐隐作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大概最适合形容当时目瞪口呆的自己。

本意是不愿景琰娶别人，结果反倒弄巧成拙害得自己被指婚。纵然千般挣扎，万种反抗，也还是没拗过长辈们的意思。太奶奶一脸慈爱说着，等霓凰穿上了红嫁衣，一定是全金陵最美的新娘。

梁帝下旨的那天，林殊失魂落魄地坐在景琰府邸大门外的台阶上。直到暮色四合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萧景琰。

“小殊，你怎么坐在这儿？”

萧景琰接过林殊沉默递过来的图纸，亭台院落错落有致，疏朗大气，草木桥池行云流水，潇洒宜人，议事堂演武场方正开阔，尽得其用，各色细节一应妥帖完美，一看便知投入了多少心血在其中。

“你说过的这宅子也有我的一半儿，还作不作数……”

“我说过的话，何时反悔过？不过你既早有此打算，这半年又何必闹得人仰马翻的，难道你真的……”

“才不是！是太奶奶误会了，我才不是因为嫉妒你要娶亲才故意拖着进度的，只是……只是……”

“是什么？”

“…………”

“你与霓凰也算是青梅竹马，这婚事……”

“我和你还是青梅竹马呢！”

“……呃……你不想娶霓凰？”

“我谁都不想娶！”

“哦”

“哦，哦什么哦？！”林殊觉得一股血冲上了脑子，什么霓凰穿上红嫁衣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天下间谁穿上红衣服会比眼前这个毫不自知的没脑子好看。林少帅气得直跺脚，怎么会有这么不开窍的人，算了豁出去了，小爷我天纵英才想了半年才想清楚，指着你这头水牛自己恍然大悟得等到何年何月去！

“萧景琰你给我听清楚，小爷我喜欢的人是你，是你说的这靖王府也是我的，所以我就算娶也只能娶你，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要说话算数！”林少帅雷霆万钧地把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嚷了出来，声势挺大，可惜后劲不长，紧接着连萧景琰的反应都没敢看就头也不回地拔腿跑走了。边跑边想象着萧景琰一个人在寒风中震惊纠结又凌乱。

而事实则是，靖王殿下神色如常地挑了挑眉，如你方才所言，那不应该是我迎你进门才对吗？靖王殿下再次耸耸肩镇定地走进宅子。

“那然后呢，有了婚约可怎么办？”

鉴于当事人就在身旁，萧景琰也无意把告白的过往公告天下，“然后，他就绞尽脑汁地想取消婚约呗。”

梅长苏没有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明台感觉膝盖一痛，和着你绕了半天也是为了埋汰我吗？为什么要这么无聊，这不和逻辑啊，后面的剧情发展应该是告白才对啊，我绝对没猜错，苏哥哥都脸红了好吗？你为了照顾心上人的感受就拉我做垫背，景琰哥你也太不厚道了！

“话说景琰哥，人家心意那么明显，你竟然六个月都没看出来，也太迟钝了吧！”

“他的心意，我开府前就知道。”

梅长苏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你唬谁呢？

“景琰哥你唬谁呢？”

“当年太奶奶其实并没有说过要在我开府后替我指婚的话，是我骗他的。”

“怎么可能？！人家不是去核实过了吗？”

梅长苏心里的小人疯狂地点头，我一盏茶都没耽误就去核实了啊！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等着对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