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Surlinca

万物生长,各自高贵

【靖苏看琅琊 44】日暮归


风起时,叹赤血长殷红颜旧

又一年,看琅琊榜首梅郎归

不经意,已是三百六十五日

凭谁问,病骨一身孤冢湮灭江湖名

终难忘,白衣银甲临危赴难赤焰魂

若爱他,望深爱

时日不可磨,岁月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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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慵懒和暖,照在身上难免惹人昏昏欲睡,可惜酒楼里人声鼎沸,倒是生生把睡意给搅没了。梅长苏支着额头坐在窗边的位子上,身后说书先生声如洪钟,口若悬河,底下听客时不时拍掌附和,高声叫好,不用回头都能想象着那副热闹非凡的模样。

 

他虽然没什么兴趣,却不妨碍坐在对面的萧景琰目不转睛地瞧着那边,斜阳落在他染霜的鬓发,泛起岁月独有的光泽,眼旁也添了不少纹路。梅长苏有些奇怪,他日日都在这人身边,却也道不清究竟何时年华悄然留下痕迹。

 

说书先生的故事不外乎就那么几个种类,志怪传说,史书逸闻,只要故事跌宕起伏,对得起客人掏的铜板,便也足够了。今日讲到的正是先皇梁靖帝萧景琰生平之事。

 

萧景琰微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说书先生仿佛亲睹始末一般,绘声绘色地说起昔年旧事。

 

“话说当年先帝尚是靖王之时,春猎九安山,不料遭五皇子誉王举兵谋反,率逆贼来犯。当时敌众我寡,三千禁军对阵五万敌军,正是千钧一发、生死关头,幸而日后先帝身边的股肱重臣梅相梅长苏——当日的苏哲苏先生临危受命,神机妙算,布阵排兵,方使禁军得护猎宫平安,守至先帝带援军赶来。今日老朽便把这惊天动地之战细细说与诸位听来。”

 

梅长苏瞧着萧景琰聚精会神的样子,嫌弃地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禁皱眉,好难喝的茶,都快赶上悬镜司的了。再看萧景琰还是一副认真听着说书先生讲得天花乱坠的呆样,一时没忍住探身敲了敲对方的额头。

 

被迫猝然回神的萧景琰伸手揉了揉,不解其意地看着梅长苏。后者白了他一眼方道,“你听得那么仔细做什么,当时的事你还不够清楚,还用得着听旁人添油加醋地说故事?”

 

萧景琰笑道,“看来你这记性也是差了,旧事我虽清楚,可那时我离开九安山往纪城搬兵,你是怎么折腾誉王那五万兵马的,我倒真未见得有这老先生知道得仔细。”

 

梅长苏慢悠悠地答道,“年纪大了,难免记性差些。”语罢扬着眉朝他笑了一下,萧景琰心中一顿,果不其然,又听到对方话锋一转,“不论论年岁,也不知是谁痴长了两岁,当年的事翻来覆去说过好几遍,现在还说不记得,看来这记性真是更糟了。”

 

萧景琰无奈又好笑地叹口气,明明庭生的孩子们都拉着他们的衣角喊爷爷了,这人却还是一样的嘴上不饶人。不过他从小和这人斗法,练习了这么多年,偶尔还是能把对方回个含嗔带怒的,“是是是,我记性差,可年纪却不大。不过知天命而已,是否尚属盛年,难道你不知道?”

 

梅长苏无视了萧景琰随着年岁增长的厚脸皮,淡定地回击,“既然不是年纪大,那就是没脑子喽?”

 

“是啊,我打年轻时就没脑子,有口皆碑,这么多年倒也过来了,还要多亏你做了我的智囊。”萧景琰笑着去握他的手,“不过今日听见这老先生说起当年之时,倒教我想起一个难题,还望麒麟才子赐教。”

 

梅长苏狐疑地挑了挑眉尖。

 

“当年幸而你我知晓从北坡有小路得以下山求援,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不过若是无此眷顾,当日之危又该如何化解呢?”

 

依照旧日的情形,若是有别的方法,梅长苏自然是不愿说出北坡小路这种暴露身份的法子来的,此举实属逼不得已,可见难有其他良策。

 

“我若答得出来又如何?”

 

“那今夜对弈之时,我再多让你三子。”

 

“才三子?你也太小气了些吧?”

 

“是再让三子,我不是每天都让你好几步的吗?”

 

梅长苏撇着嘴难得哑口无言,就着桌上的筷子茶杯花生米,同萧景琰指点起来。

 

那边厢说书先生滔滔不绝,若是细听,当真描绘出昔年战鼓擂擂,烽烟骤起的对垒之势,那时背水一战,胜负难料,生死叵测,所凭借的不过一腔铁骨铮铮,不死不休,猎宫门前不退寸步的悍勇铁血,置安危于度外的挺身而出,时值今日,仍历历在目。

 

而对于当事人而言,除了昔年为国捐躯的战友永远值得尊重与追忆,那些寻常听众聚精会神向往着的风云变幻,与他们终究往事如烟,敌不过斜阳午后,凭栏而坐时,清茶淡酒,闲话两三,也终于等到了卸下身上重责的那日,兵法韬略从千军万马前的殊死相搏变为他们口中再普通不过的聊言切磋。

 

“如何,此法虽不及当日之计,但若真是如此绝境,勉强也可一用。”

 

萧景琰点了点头,看向窗外时才发现已是日落西山,两人不知不觉间竟沉浸其中如此之久。

 

梅长苏终于赏脸转头瞧了瞧那位说书先生,不禁一脸佩服,“竟然还没说完?!怎样,你还要听吗?”

 

“听什么?光顾着同你说话了,走吧,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回家了。”

 

两人方下楼,那说书先生倒也正巧讲到故事的结尾。

 

此役之后,靖王受封东宫太子,后在位十五年,励精图治,政通人和,创清明盛世,先帝驾崩后,其义子登基,乃当今陛下,延我大梁国祚绵长。而先帝最器重之臣,宰辅梅长苏亦辞官而去,自此不知所踪。

 

天边红霞缱绻,暮色洒满长街,梅长苏皱着眉极不搭调地提着个菜篮子,“我看,我们还是明日就起程吧,君子远庖厨,再住下去,我就真要变成庖厨了……”

 

萧景琰在一旁笑出声,宽宽的袖口遮住他们交握的手,“之前明明说要赶去看佛光,路经此地也不知是谁说这里清净安闲,住上一阵倒也不错的。”

 

“那也用不着自力更生到这步田地吧。”

 

“本来是不用的,谁让你之前狠下心打赌,下棋输一日就做一天饭呢?还硬说这样自己肯定就不敢输了。”

 

“你就不怕过几个月静姨生辰的时候,我回金陵去告你的状?”

 

“愿赌服输,堂堂琅琊榜首总不至于这要开始耍赖了吧?”

 

“萧景琰,你信不信,今天我一定赢。”

 

“实话吗?其实,不大信……”

 

夕阳西下,将他们归去的背影拉得很长,昨日的惊心动魄,终换做携手而去时的平淡无波。


END


其实是想写靖苏老夫老夫的生活的,结果咋这么奇怪呢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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